2018年12月19日 星期三
[科幻小說] Mona Lisa Overdrive (Sprawl trilogy #3; William Gibson, 1988)
就內容來說,Gibson的cyberpunk早期大作「蔓生都會三部曲」的第三部才是Neuromancer的實質續集,更充分地探索了前兩本書許多人物的後續故事;第二部很明顯地想擺脫首部曲的成功陰影,只在最大的主題上加以延續而已。
(Gibson處理Neuromancer結尾的方式,就是想阻止自己寫續集。結果他最後寫了兩本,這本書還讓Molly回歸,在劇情裡扮演起頗吃重的戲份。)
故事切成四條線。首先是日本山口組老大的女兒Kumiko,被送到英國躲避幫派戰爭,她在那裡遇見一位自稱Sally、兩眼是鏡片的女保鑣(如果你一開始沒猜到是誰,後面反正也會告訴你);Kumiko最主要的功能就是介紹一些角色出場。其次是第二本書的主人翁之一,能不靠設備就連上網際矩陣的Angela Mitchell,如今成了當紅虛擬感官電影明星。Angela在前大半本書也沒有作用可言,作者藉由她補充了Tessier-Ashpool家族的更深入內幕。
最後是一位名為Slick Henry的前汽車竊盜犯(他的懲罰是被施以短期性失憶,沒辦法連續專心5分鐘),住在廢棄工廠狂熱地打造廢材機器人,某天接收和庇護了一位躺在擔架上昏迷不醒的神祕男人(這人正是第二本書的Bobby Newman,自稱「零號伯爵」),擔架上還綁著一大塊叫Aleph的不明裝置。然後是住在貧民窟的少女舞孃Mona(有時被人們稱為Mona Lisa),有著Angela的明星臉;神秘人士招募她,要給她動手術和把她變得跟Angela沒有兩樣。
前半本書等於是霧裡看花,劇情進展極為有限,完全只靠Gibson那冰冷藝術般的文字撐場;等到故事的最後三分之一,所有人物終於開始連結起來,書就像打進了超速檔(overdrive)一樣狂飆。結尾雷聲大雨點小,拋出了些更加神秘難解的暗示,但這仍然無法抹滅最後這部分締造的強大動能。
(本書劇情可大概歸納如下:Tessier-Ashpool家族的唯一繼承人3Jane忌妒Angela Mitchell的崛起,以當年往事勒索Molly,要她綁架Angela,並準備用動了手術的Mona來個貍貓換太子。但Molly先下手為強,同時「綁走」Angela和Mona,並把他們帶到Slick Henry所在的廢棄工廠尋找Bobby Newman。Bobby擔架上的金屬裝置Aleph事實上是個超大容量記憶體,裡面等於裝著另一個網際矩陣,是從3Jane那邊偷來的。3Jane在真實世界已經死了,她的意識就裝在Aleph裡。能夠不靠特殊裝備就進入網路的Angela進到了Aleph與前男友Bobby會合,兩人的身體在真實世界死去。Molly和其他人在工廠擊退3Jane派來的追兵;最後他們順利離開,Mona也搖身變成了「正牌」Angela。書末,活在Aleph內的眾人準備出發去「另一個」網際矩陣,位在半人馬座的另一個網路,好了解當年Wintermute/Neuromancer結為一體後為何四分五裂......)
我個人覺得這本書最重要的地方,或許是它繼續將人類與機器/資料的邊界模糊化,以今日的標準來看仍然具有強烈的前衛感。書末的Angela能夠看見真實世界的人事物背後流動的資訊──這點令人想到《駭客任務》的Neo,他到頭來能在真實世界看見資料流,跨越了兩個世界的疆界。難怪《駭客任務2》的一首配樂會特意取名為〈Mona Lisa Overdrive 〉了。
書中可明顯看出作者對全球文化圈的興趣,他筆下的未來頹廢世界也依舊引人著迷。而謎到不行的結局也許是故意的,或許有些東西就是注定得不到人類可理解的答案。而在這三本書之後,Gibson便再也沒有寫過足以超越之的大作了。
本書獲得1989年雨果獎、星雲獎和軌跡獎提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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