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年8月7日 星期三

[科幻小說] Ubik (Philip K. Dick, 1969)



要講這本書就得把劇情大致講一遍,所以自然有劇情雷。

這本1969年作品設定在「未來」的1992年:人類已經殖民月球,心靈能力者也很普遍(而且除了預知能力者、讀心者等等外,也有人能「抵銷」前者的能力,形成一種平衡)。故事一開始,一間主要的心靈能力者事務所的老闆Glen Runciter到瑞士諮詢他的妻子Ella,她正處於「半活」狀態──死後冰凍起來,偶爾帶出來解凍、並和外頭的活人透過儀器溝通。接著Runciter接到一宗大案子,要帶一群心靈能力抵銷者(稱為inertials)到月球去。這群人馬為首的是事務所窮哈哈的心靈能力探子Joe Chip。

在月球上,這群人中了競爭對手的炸彈埋伏,Runciter重傷昏迷。Joe和其他人帶著Runciter撤回地球,把老闆也送進半活殯儀館,但怪事開始發生──他們周遭的世界的各種東西開始時光逆流,香菸過期和碎掉、電話簿變成好幾年前的,連銅板都變成過時貨幣,只剩收藏價值。幾個同伴開始快速衰老、乾枯死去。他們隊上有個新來的女孩(事實上是敵營派來的臥底者),有能力回到過去改寫歷史,這是她幹的好事嗎?

然後Runciter的字跡在一些小地方顯靈,告訴Joe說Runciter還活著,其實是他們這群人死了,他們正在半活狀態裡。不管怎樣,Joe必須設法前往這世界的Runciter葬禮,好尋找真正的答案。而顯靈的Runciter訊息也告訴他:去藥局弄一罐Ubik噴霧劑,它能阻止這些時光倒流現象,至少是暫時的......

(以下結局反白)*最後Joe發現是半活殯儀館裡有個少年,透過「吞噬」其他人來維持生命。他能在其他人身邊建構出幾可亂真的世界,但這麼做會損耗精力,而且不可免導致世界中的東西時光倒退。Ubik是Ella和其他倖存者發展的武器,能暫時阻止並復原這種變化。在書末,Ella拯救了Joe,並要求他取代她,一邊以Ubik抵禦敵人,一邊繼續替Runciter擔任事務所營運的顧問。

不過在結尾,讀者發現連Runciter本人也似乎身在半活世界的現實裡。而神秘的Ubik──到頭來似乎也有著自我意識跟存在──又究竟是什麼呢?*






* * *


其實某方面來說,半活狀態的虛擬世界有點像《駭客任務》的母體,而這是在cyberspace一詞與電腦世界成為同義詞之前的作品。

根據維基百科,Ubik(ubiquitous,無所不在)則被認為是上帝的隱喻;它以多重化身形式出現(Ubik在書中因時間倒流,而變成各種樣子:口服藥、軟膏......每一章開頭都有一小段Ubik化為不同形式時的不同廣告詞,什麼病或疑難雜症都能治,看起來就像萬能靈藥),而使用者必須先相信它。書中最後一段關於Ubik的介紹就夠明顯了:吾乃Ubik,存在於宇宙誕生之前。吾創造了眾星與世界。吾名Ubik,但此非吾名。吾存在,並將永恆存在.....

至於結尾是什麼意思?什麼才是真實的?也許這不重要,也許讀者本身的現實就已經不是真實。PKD一向擅於以現實錯亂玩弄讀者,這次自然不例外。

本書也討論了一點像是心靈能力者產業間諜活動,以及一些好笑的東西,像是公寓跟酒吧門要付兩毛五銅板才放你通行,住在公寓裡用什麼東西都要付錢。Ubik濃濃的商業化包裝,或許反映了PKD對於新世代商業主義的看法吧。Joe的時光倒流之旅也有種奇特的驚奇感,看身邊的世界以越來越快的速度倒回1939年。假如能影像化的話,應該會蠻有看頭的。只是有許多人嘗試過改編本書為電影,到目前為止還沒成功。

本書也被時代雜誌選為1923以來的百大英語小說之一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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