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0年4月13日 星期一

[舊文重貼][奇幻小說] The Scar (Bas-Lag #2; China Miéville, 2001)





(本文原發表於天空部落,12/15/2012)



2003年雨果獎、世界奇幻獎、亞瑟‧克拉克獎、英國科幻協會獎提名,同年英國奇幻獎得主。

我就在這裡說吧:只要你對New Weird文類沒特別排斥,本書絕對是幻想文學的一大傑作。若《帕迪多街車站》的世界讓人印象深刻,那麼本書青出於藍,將視野擴及到大半Bas-Lag世界。無論在角色、劇情或寫作成熟度方面,米耶維的成長的確相當明顯。

本書的主角是語言學家Bellis Coldwine,她是上本書中科學家Isaac的前女友,為了逃離祕密警察追捕而搭船離開New Crobuzon,但這艘船經過外海一兩個小國後,卻被海盜給奪下了。海盜們將他們帶到Armada,一座由舊船拼成的海上城邦,新來者會被強迫加入這個漂流都市。

Bellis一直是個局外人,無法完全融入這個有自己語言、文化和風俗的地方;她與同一艘船上的New Crobuzon密探Silas Fennec合作,希望將一個關於New Crobuzon將被外族入侵的消息傳回祖國。同時,Armada上最強大的成員國Garwater似乎在祕密計畫召喚來自其他世界的巨大海獸,也許希望藉之讓Armada能夠四處移動,徹底壓過海上各國。不過,這當然都只是事情的表面。

在書裡有一段關於傷疤的話:


Scars are not injuries, Tanner Sack. A scar is a healing. After injury, a scar is what makes you whole.


傷疤代表不愉快的過去,但也因此成就主人的身分,留為不可分割的記憶。在這本書裡,有身體和心靈的傷疤,城市有傷疤,甚至整個Bas-Lag世界也有傷疤,最後這個「傷疤」便是書中旅程的終點。米耶維深入捕捉了角色的靈魂與痛苦(程度更甚於前本書),寫出他們的需要和渴望、恐懼與猶豫;書中眾多的角色都有他們的過去,這些過去定義了他們的差異,使他們在書中做出不同的事。

選擇擁抱自己「再造」身分的前囚犯Tanner Sack,年輕水手Shekel,身懷祕密的傭兵隊長Uther Doul,Garwater國的強大領導人The Lovers,都是讓人印象深刻的人物。就連Armada本身也有自己的生命:這座城不像哥德風濃郁的New Crobuzon,四周是開放海域,有獨一無二的結構,讀者甚至能聞到海風的味道。透過人物的敘述或見聞,我們也能看到Bas-Lag世界中幾座(米耶維式)城市的一點故事。

新怪譚元素還是有:Armada號稱人人都能平等,也有來自各方的各種種族,當中最有趣的大概是其中一個成員國的Vampir領導群(類似吸血鬼)。到蚊子島的旅行和Silas的最後戰鬥倒是真的很詭異,除此以外個人感覺就都還好。

而故事本身又很驚人:節奏並不快,讀起來感覺時間很長,有種隨浪漂移感,但一層又一層的面紗揭露、事實被推翻時都能帶給讀者訝異感。當然,書中充滿了城市與政治的書寫──Armada這座城的面貌,到它的存在目的改變時產生的巨變,城內數個成員國之間的爭鬥(Armada掌權者的多次翻盤賦予了不少可看之處),Armada和海上各國的對抗,New Crobuzon的影響力範圍以及跟北邊鳥人國的對峙,乃至一些角色們對New Crobuzon排斥又懷念的情結,這都是前本書中看不到的,結構雖然有些亂,但大體上整合得不錯。而Bas-Lag世界的傷疤又代表什麼?作者用奇特的手法包裝了多重宇宙的科學,讓或然性產生更微妙的意義,這或許也能解釋一點Bas-Lag世界元素的起源吧。

疤痕既是記憶,也是新生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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